贾霭力:早安,世界
| 2010年10月01日
相比展览的所在地深圳,贾蔼力的家乡丹东被谈及时往往已成为一座历史之城,即便这样,它也未必有城边的鸭绿江更为人熟知。一北一南的两座城市在历史与现实中的迥然际遇,从某种意义上说,可以分别用以对应改革开放之前与之后的中国。当然,对于1979年才出生的贾蔼力,丹东这座中朝边境上的东北小城,只是他探望世界的起点,就像此次个展的名字“早安,世界!”一样,充满了对某种未知的迫切与期待,也不得不说,隐藏在这种文学腔调中的浪漫主义情绪多少带有些青年的做派,这倒也匹配了艺术家与策展人的实际年龄以及这个展览的项目定性作为“青年OCAT计划”项目之一。
就展览本身来说,这是一个在现场就能感知策展人思路与控制力的展览。因为贾蔼力曾经不止一次在展览现场暴露出的艺术家本能的野心,明显的在这一次受到了来自于外部的约束,从而也让观众的视线从对某种形式风格与对“炫技”的欣赏,适时转移到对艺术家作品谱系方面的关注。所以,在展览的入口处布置一幅带有列宁形象的绘画就显得颇具心思了。在这幅与展览同名的作品中,列宁的巨大雕像横躺在一片密林之中,而贾蔼力出名的白色线条不仅轻松地勾勒出树林的轮廓线,并且还在画面中央勾勒出一个看上去很像是儿童用来抓捕蜻蜓的玩具轮廓,不过最耐人寻味,画面中出现的文字居然全是英文,其中就有一句“good morning world”。将《早安,世界》作为展览的起点,表明策展人在有意识地建构与丰富贾蔼力绘画作品的文本维度,或者说是对其表述所进行的一番梳理与澄清。但无法回避的是,如何使这种表述在逻辑上获得一种合理性,至少做到某种形式上的自圆其说就变得棘手起来。
对此,用一部关于贾蔼力的纪录片放在展览的结尾处,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会令人联想到影像作为一种新媒介在叙事层面施加给绘画的压力。影片在一开始就将叙事置于宏大的结构之中,在交代艺术家个体的成长记忆与立足的时代情境的同时,也将他编入某种历史情结之中。只是,在大多数的时候,我们与其说在深刻地表述历史,还不如说是借历史之名在建立一种貌似深刻的意味。而这也正是所谓象征的功能。如果从这一角度看,“早安,世界”无疑又是一个充满象征的展览:列宁、加加林、火箭、东方红一号卫星、戴老式防毒面具的裸体人、少先队员、荒凉场景甚至也包括白色线条……只是当这些象征被用以诠释某种诗意的时候,是否也意味着在这个展览的表述中,叙事真正的用心并非是为了向世界诉说昨晚发生的一切,而是为了显现贾霭力个人的一种美学态度,那是一种见仁见智的超脱。 孙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