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加达余德耀美术馆在当地艺术生态里扮演着特殊的角色。过去的展览以该馆的中国当代艺术收藏为主,而这些作品对印尼的艺术观众来说较为陌生。美术馆在开创初期承办了许多著名中国当代艺术家的展览,包括岳敏君、张晓刚和徐冰等。今年开春展“入戏出戏”则在意料之外,邀请的三位艺术家刘辛夷、王韬程和叶甫纳,全是中国年轻一代留学归国的艺术家代表。

“入戏出戏”以“表演的可能性/策略”作为展览框架。策展人田静将参展艺术家视为综艺节目的演员,演员各自在展厅内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策展前言里从“角色”这个关键词出发,重新思考艺术家(以及策展人和其他艺术工作者)在社会里所扮演的角色。从现场的空间安排来看,“入戏出戏”没有一般群展的连贯性;相反的,艺术家之间的空间分配比较像是三个独立的个展。在现场,作品和作品之间的关系不是很清晰,观众似乎隐隐约约摸索着一些关于记忆和社会政治的线索,但这些线索无法达到更深层的交集。

刘辛夷对全球政治的兴趣起源于他在伦敦金匠学院的学习经验。刘辛夷和他所关注的事物之间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得以维持特定的观者角度去评论全球政治情境。在展厅中,他巨大的《万用抗议牌》上写着一句宣言“YOU AREDAMN WRONG”(你是多么的错)。《平民邦交》则是一系列装有弹簧的哑铃,哑铃上涂有十个全世界最大经济体的国家国旗。观众能拿起哑铃把玩,弹簧拉伸的张力模拟着国家间的友善或摩擦—是互相争斗还是同盟。刘辛夷在《伊丽莎白》里也同样用幽默的方式处理政治题材,他在一组英国硬币上呈现英国女皇伊丽莎白的衰老过程。王韬程的绘画试图捕捉实体和阴影之间,物质和非物质之间,刚和柔之间的种种矛盾。《肖像练习》抛开山水画所重视的构图,重新对中国不同的绘画传统作出提问。一层层的白绸遮盖在画面上,干扰着试图直视画面的观者。

叶甫纳的创作探讨公共和个人,社会和私人之间的关系。她从自身的家族历史出发,在作品中重现家庭照和家谱中所记录的场景。她一一扮演了画面里的每一个家庭成员,好似一个演员穿梭于许多个体之间。这种创作方式可以被理解为用现在的角度去重演过去。

“演员”作为“入戏出戏”的核心概念(将世界视为一个大戏院)对这三位艺术家来说可以是一个有启发性的隐喻。但在这次展览中,每个艺术家各自演着独角戏,而三场戏之间的关系并不明显,戏台似乎缺少一种能将总体叙述连贯起来的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