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图腾

关小,《地心穿刺》,2012年,装置
关小,《地心穿刺》,2012年,装置

原始主义是现代性的衍生物。现代艺术大师毕加索在非洲时期(1906-1909年)受到非洲部落面具影响,保罗·高更则着迷地描绘大溪地,马克斯·恩斯特创作酷似萨扬面具的雕塑《鸟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1984年的展览“二十世纪的原始主义艺术:部落与现代的联姻”提出并总结了非洲、北美和大洋洲部落文化对于西方艺术的影响。原始主义出现近一世纪的今日,原始和部落艺术的意象并未在艺术中销声匿迹,而这些新原始主义实践有别于其先辈—集体向地缘政治的他者半路取经的结果,也并非风格共同体,甚至不是艺术家的持续实践。这些作品和原始意象的关系各异:构想前语言空白状态,洗刷语言转向的影响;建立去历史主义的时间性等。部落艺术图像是常见的新原始主义元素,比如玛丽安娜·卡斯蒂略·德巴尔以石膏倒模的玛雅石碑。

邵一,《崇拜物:物体本身无意义》,2014-2015年,装置,螺纹钢,525 × 280 × 280厘米
邵一,《崇拜物:物体本身无意义》,2014-2015年,装置,螺纹钢,525 × 280 × 280厘米

关小的《地心穿刺》中展示万花筒般的彩色摄影,它们是经过数码拼贴的蛇皮图。《地心穿刺》征引的正是被流行文化消化过的蛇皮图像。白兰特·沃尔登极具手工感的织物绘画,与美洲部落传统布料的图案如出一辙。邵一作品《崇拜物:物体本身无意义》(2014,2015)则通过计算用以钢筋搭建出几何形态的当代图腾柱。图腾本是血缘共同体和某种精神的象征,邵一的雕塑盛载着的是资本工业的黑格尔式精神。陈天灼的创作实践围绕其虚构的新宗教,图腾的实体化成为他惯常使用的宗教符号结构。阿龙•科里的雕塑中的现代性元素冲破现代主义中强势的平面性。梁慧圭的《中间》系列以人造稻草和传统记事结绳,制造出如同古文明建筑般的雕塑,是对原始意象普遍性的考古。杨心广更像是现代都市的采集者,以木石为原料,通过密集的手工劳作制造出具有原始人类工具色彩的雕塑。《钩子》是杨根据树干特性打磨树干得出的装置,温润的质感酷似人骨,木头的物性通过艺术产生了无关功能性的裂变,成为物本——本体论的又一例子。新原始主义作品的成因纷杂,但在这个后宣言的个体时代,新的原始主义不再是共同体的保证,反倒像一个人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