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波普

20160112f
艾豪,《美国内部之1》,1968年,布面油画

在诱惑中迷醉、乐此不疲、欲罢不能,这场游戏只有永远的玩家而没有赢家,观众与大众媒体和消费文化之间的积怨终于在这次展览中得到了合乎逻辑的阐释——我们与图像间的关系被层层肢解、切片分析,而后期效应又最终在眼前反复回放。托马斯•拜耶尔勒《大笑的奶牛》中涌现了成群的奶牛,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它们咧嘴笑的瞬间被定格,笑中充满嘲弄,仿佛在诘问这一家喻户晓的加工奶酪品牌与我们之间过于轻率的关系。

Valentine
伊芙琳·阿克塞尔,《情人》,1966年

除了平面图像、品牌、量产、复制等现象中泛滥的沃霍尔式波普,展览还将全球波普视为道德越轨和反抗的罪魁祸首,让人联想起混音和拼贴艺术的来源,即作为一种抵抗形式,将敌方重又召回我们的视线范围:科尔内尔•布鲁达什库把朋友的头像嫁接到西方大众媒体图像上,而伯尔纳德•兰西拉克则将越战美国大兵形象与杂志广告上的女士内衣短兵相接。这件作品通过将暴力、战争与内衣广告并峙,揭露了大众媒体的堕落,称得上是当下充斥着暴力和性爱的浏览器弹窗广告的鼻祖。泰特这场波普大展对一贯处于主导地位的西方叙事体以及其中光芒四射的男性主角通通提出了质疑,将目光转向一批有着独特社会和政治视角的女性和非西方艺术家,邀请她们构造新的叙事。

Rabascall
琼·瑞巴斯科,《原子之吻》,1968年,布面油画,162×97cm

展览的高潮当属雅娜•泽里普斯卡的《坎达利耶天王寺》。空间中布满了粉红色花朵,大片的粉红色剪影展现的是双腿张开的女性身体,阴道的位置对应的是一个巨大的图腾式灯箱,上有更多的装饰性凸印,搔首弄姿的形象尽收眼底。这件作品是唯一一件占据整个展厅的装置,当属全展的压轴之作。是为了引起轰动效应?也许如此,但这就是波普的一切——魅惑的笑魇令人蠢蠢欲动,紧咬的齿间酝酿着愤怒,还流露了有的放矢的异见。

翻译:蒋立言

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
2015.09.17- 2016.0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