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友谊是一种特殊的友谊吗？在这种关系中，粉丝们通过自我妥协或是对资源的耗费达成某种共识，借由某种形式的牺牲完成友爱的仪式——从这一点上看，粉丝友谊和任何一种友谊似乎并无不同。然而，如果就此忽略粉丝友谊所依托的前提——粉丝群体认同，势必也就遮蔽了气泡（bubble)之间微妙而细小的联结，以及它们在更加庞杂的泡沫组织(foams)中的结构性价值。因此，为了更好地观察这种群体中的个体间关系，笔者认为需要发明“粉丝认同凭证”这一词语，来指代那些在某一粉丝群体中普遍适用的获取同一性（identity）的工具。

粉丝认同凭证起效于具体的物质表现。举例来说，当粉丝们聚集在一个线下演唱会的候场区域，尽管派发礼物（一般是自制的粉丝创作周边）的行动完全出于个体自愿，但考虑到制作过程中所消耗的无差别人类劳动以及无法被估值的情感劳动，粉丝们仍然希望礼物的受赠方是一个和自己一样被情感驱动的个体，换句话说，就是所谓的“同担”。因此，粉丝认同凭证就会在素不相识却处在“给”与“受”关系两端的粉丝间充当一种桥梁，让赠送这一行为可以有选择性地顺畅进行。在上述场景中，“偶像微博超话等级”和“偶像商务代言的消费记录”是较为常见的两种形式。而如果场景发生改变，例如当某一粉丝向的网络论坛在吸纳新的注册成员时，共同的粉丝知识就会成为用户在“注册答题”时行使的认同凭证的基础。

在研究中，我也发现粉丝认同凭证所缔结的是一种临时性的信任。它只能用来解释在某一瞬间完成的行为，却不能够解释在一定时空条件下的主体间距离的持续弥合。哪怕是拥有不同的偶像、分属不同粉丝群体的两人，也可能因为接近的身份认知和个体经历而产生深厚的情谊。这意味着粉丝友谊的双方并不需要是同一个人或媒介的拥趸，粉丝认同凭证在“具体的人”之间失效了。

友谊始终是一种个体化的存在经验，友谊的双方共享也仅共享这份经验。阿甘本分析亚里士多德后得出，友爱的人们共同生活，从而“同—感（con-senting）”彼此的存在。正因如此，个体间的粉丝友谊仍然回归了对友谊本体的讨论，而这种讨论只能被放在具体的情境中去感受——这也是为什么，这篇文章的样貌与我构思之初相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篇学理性的阐述型论文变成了一篇由多个场景串联成的非虚构写作。

🧡

时间很少像现在一样紧迫。事实上，从凌晨2点抵达曼谷以后，悄宁就几乎一直在和一个叫皓哥的本地华商通话。后者在一个半月前承诺，将以远低于市场的价格倒卖给她4张门票，使她和同伴可以顺利进入《陈情令》泰国粉丝见面会的现场。可惜的是，在今天凌晨从素万那普国际机场到民宿的短暂旅途中，皓哥最终还是向这个临时缔结的“团伙”坦白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想到这么火，一张票都要上万了。”为了表达歉意，他愿意免费提供4张同一时间在隔壁场馆举行的EXO演唱会的门票作为补偿，但立刻被这些从中国大陆飞来的忠实粉丝们拒绝了。她们不约而同地表态：“我们只想看肖战和王一博。”

这是悄宁和群友们的第一次线下集体聚会，不过由于在异国他乡遭遇了共同的坎坷命运，她居然从这个散装团队中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凝聚力。五人中，只有“圈内人”富贵的追星之路较为平坦。当天一早，只睡了两个小时的群友们陪富贵到一家高档酒店的大堂取她预定的门票。富贵是一个谨慎的人，她在拿到票的第一瞬间就问察觉到这张票的塑封和她在其他地方看到的不太一样。对方有些支吾，只说票绝对没问题。后来她们猜想，因为供需过于紧张，这批拿来做人情的票子应该是临时加印的，“圈内人”富贵拿到的也不过是加座。

事实上，比这更蹊跷的事还有很多。上午十点多，她们已经来到了将于当晚召开见面会的IMPACT展馆与会议中心。但如果不是场馆指示牌上的泰文字，悄宁有理由相信自己还根本没有离开浦东。一批又一批讲着中文的粉丝从她们身边经过，还有不少黄牛在用熟悉的话术叫卖，而昨晚答应她们“一早就去展馆那边想办法”的皓哥迟迟没有出现。这让悄宁心想：“这么多票到底都去了哪里呢？”

粉丝们在IMPACT门口领取手幅
摄影：悄宁

与悄宁不同，月亮狗和艾夕的心态却出奇地放松：“就当是旅游了。”在她们的游说下，这一行人决定先放弃找票，改道最近的“马杀鸡”店。她们此刻所在的这座卫星城市——Muang Thong Thani（意为“黄金之城”）位于曼谷北部，是一个以IMPACT为辐射中心、以居民区为主体的大型房地产项目。最近的按摩店在几公里以外的商业区，她们选择打车过去。

在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月亮狗终于满意了。她看着汽车顶部流光溢彩的LED装饰，说总算有了点泰国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闻到了泰式香薰的味道。从香炉里飘出的青烟，幻化成头顶鲜花的乳白色大象……就在这个时候，悄宁的一声惊呼叫醒了她。

“皓哥来电话了！我们可能有票了！”

2018年4月11日 洛杉矶国际机场（LAX）

现代文明的一个共识是：机场不是目的地，在机场停留时间过久是一件不利于精神健康的事情。航空公司之所以会出台航班延误险之类的情绪策略，就是因为深知等待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但现在不同了，等待本身也成为了一种新奇体验的组成部分。年轻的女孩们在世界流量第三大的国际机场聚集，等待不仅让她们容光焕发，甚至成为了某种堆叠情绪的质料，像是暴风雨中召唤雷电的积雨云。

月亮狗就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小L和M仔的。这两个女孩正在分发蔡徐坤的粉丝手幅，在已经格外快乐的人群里照样快乐得显眼。那是一种很常见的粉丝自制应援物，纸张的正面印着蔡徐坤的照片，月亮狗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在《偶像练习生》决赛那晚以第一名出道时候的情景，旁边还印着一行字，写着“WELCOME TO USA”。翻到背面，那里还有一行字：“你是百分之九，更是万众唯一。”

IMPACT场馆外
摄影：月亮狗

月亮狗把手幅拿起来掂了一掂，觉得这张纸比看起来要沉。她后来才知道，因为双面打印的效果不太理想，这批手幅是小L用前一晚的时间帮一筹莫展的M仔手工制作的：她把手幅的正反面打印在了同一张纸上，然后对折粘在一起，一共粘了200张。其中，被传递给月亮狗的这一张至今都被她安放在床铺下的抽屉里。她在毕业回国的时候将这张纸压在了行李箱的最下层，还在上面铺了一堆柔软的织物作为围挡。

确实，小L相当靠谱，难怪她能够轻易地收获陌生人的好感。不过几年后，当她们重聚在小L家的客厅时，M仔才突然和月亮狗说，其实真正打动了她的是小L的眼泪。“她那天在机场居然激动哭了。……我想她一定和我一样是真心喜欢这个人的，所以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百分之百地信任她。”然而，从小L的视角还原的故事却证明这场友情的开端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那天哭其实是因为太失望了。”小L语出惊人，“我第一次追星，不知道线下是这么混乱的……而且我根本没看到几眼蔡徐坤……这和我想象的实在差得太远了。”

不过无论真相如何，月亮狗对此都一无所知。因为在Nine Percent出现在视野中的第一瞬间，她和两个新朋友就被汹涌的人潮冲散了。现在想来，当小L在为了失控的场面沮丧到掉眼泪的时候，她正跟在一个组合成员的身后一路跑到了停车场。在那里停着一辆巨大的单层巴士，几名早到的组合成员已经坐在了上面。她一边焦急地听身边的粉丝指认每一个成员，一边用手挡住太阳光，极力地想从几个黑黢黢的剪影里辨认出自己的偶像。这时，一个古怪的念头从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她想：“我才知道，原来洛杉矶的晴天是没有云的。”

粉丝与自制人形立牌合影
摄影：悄宁

但不巧的是，曼谷已经进入了雨季。因为下起了小雨，原本分散在场馆周围的粉丝和黄牛都聚集到了展厅门口的走廊上，空间显得更加拥挤。被皓哥一通电话叫回原地的一行五人又扑了个空，此时距离开场已经不剩几个小时，但她们还是缺4张门票。挫折和缺觉让月亮狗引以为傲的记性变差了，她又开始说：“马杀鸡。”然而和一个小时前不同的是，因为一个重要人物的控场，这次的旅游计划还没来得及被付诸实践就宣告破产了。这个人就是铁柱桑。

铁柱桑。一个更年轻但更老练的资深粉丝，曾经在春节的时候去上海宝山的一家玩偶加工厂里帮粉丝朋友“押货”。政策原因使然，她年少时偶像的名字已经不再能被提起，但是从那段经历里习得的追星技能仍然时不时地令她灵光一现。比如此刻，她说：“你们还没发现吗？本地人这条路行不通了，我们还是要用在国内的那套。” 她立刻给身在上海的“大黄牛”大宁哥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大宁哥的下线元哥联系到了她们，双方才发现彼此相距不过一百米。她们从元哥手里以远高于皓哥承诺、但远低于市场平均水平的价格拿到了4张门票。

“荒唐。”月亮狗评价。她有些高兴，又有点沮丧，可能是因为这下真的做不成泰式按摩了。

2015年6月中上旬 河北某酒店外

“我们要不加个微信吧？”艾夕承认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发懵，她想这多少和凌晨4点还在酒店外面闲逛有点关系。

早些时候，艾夕和在追星群里认识的AA一起预定了这间酒店的客房。尽管在电商网站打着“京郊”的旗号，但酒店实际地处河北的郊区。除了附近的影视拍摄基地带来的一些人气，每天来往最频繁的就是上下附近高速口的大货车。正常来讲，像艾夕这样喜好繁华的年轻人并不会把这里当作理想的旅游场所，但现在她们却满心期待地决定在这里待上好几天。因为通过一系列严谨的取证和推理，群友们认定这间酒店就是她们所痴迷的网剧演员的落脚处。

粉丝见面会门票展示
铁柱桑供图

艾夕不喜欢AA，尽管她们现在要在同一个酒店房间里过夜，她却并不把对方当朋友。“一些查一秒钟就能知道答案的问题，她总是在群里问来问去。我不喜欢蠢的。”艾夕说。但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类嘴硬心软的人，艾夕应该是其中之一。因为当她们凌晨在酒店门口转悠，并遇到了收工回酒店的演员S的时候，她还欣慰地想：“虽然我不怎么待见他，但好歹AA还挺喜欢他的。” 她叫住了S，让他过来陪她们聊天。

手机屏保上的时间跳到凌晨4点。艾夕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篇稿子要发，她表示自己要回去赶稿了。也就是这个时候，S说：“我们要不加个微信吧？”艾夕拒绝了。她和S说AA更喜欢他，于是另外两人顺水推舟地成为了微信好友，给这次不太正式的会面增添了一个还算正式的结尾。回到房间以后的艾夕为了弥补先前落下的工作，一直埋头写到了早上6点，接着倒头就睡。等到她终于从一个漫长的梦里醒来，才意识到AA昨晚并没有回房过夜。

现在看来是再明显不过的一件事，但艾夕直到很久之后才从另一个朋友的口中听到确切的消息：“AA和S睡了。”之后在一次观点冲突中，她索性把AA从微信列表里拉黑了。是那晚发生在酒店门口的事扼杀了她们刚刚萌芽的友谊吗？出人意料的是，艾夕否认了。“我和她做不来朋友不是因为她是个傻x。或者说，其实在是不是傻x这件事上，我和她没有区别，甚至一些人可能会觉得我比她还要傻。”艾夕说，“我讨厌她是因为实在和她太聊不来了。”

2010年6月23日 百度日剧吧

简单来说，14岁的悄宁被人在百度日剧吧开专楼“表白”了。对方在标题里打上了悄宁的网名，并郑重其事地请她点进来看一下。悄宁点了进去。发贴人先在楼里道歉，说：“明明知道现在日剧吧在整顿，还发这种水贴，真是不好意思。”继而又说，很感谢悄宁曾经在某一个帖子里说的一句话。“虽然不是对我说的，但是很安慰当时的我……谢谢。”

到底是什么话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感动，悄宁其实完全没有印象了。据她描述，当时她跟着一群同样喜欢日本明星的姐姐在日剧吧里“横行霸道”，并且“算得上一号人物”。只要她们其中有一个人在吧里被欺负了，其他人立马会赶到战场“帮撕”。除了在贴吧里互动，吧友们还互加了QQ好友，会在做完作业以后相约打当时的新出游戏“龙之谷”。后来大家在QQ群里说要互相寄信，她还跑了好多家文具店和精品店，给每个姐姐挑不一样图案的明信片。但没想到，除了这些每天聊天的网友，居然还有人会惦记她这个网络ID。

粉丝见面会现场
摄影：悄宁

具体是什么话，发贴人也记不清了。大意是“中二病”发作的悄宁在为凭一腔热血做事的人打抱不平，叫那些总泼人冷水的高贵网友不要太高高在上。楼主原本刚被人浇了一头冷水，沮丧到不行，但是看了这段话以后就“淡定多了”。然而相比对方的真挚，还在念初中的悄宁无论如何也严肃不起来。“我在这个楼里一直没有跟人家好好说话。”25岁的悄宁感叹道，“时光倒流的话我一定会跟她说——‘安慰到你真是太好了’。”

交换这两个故事的时候，悄宁和艾夕正躺在曼谷的一家按摩店里做spa。粉丝见面会结束了，其他的三个旅伴为了赶飞机而放弃了“马杀鸡”，最终只剩下她们两个享受纯粹的旅行时光。但两个见面还不到24小时的人，为什么就这么草率地窥探到了对方的身体隐私，悄宁感到有些困惑。她因此和艾夕怀念起了自己在百度贴吧追星的日子，怀念在那个“单纯的年代”，人们是如何连面都不需要见，就能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的。

“算了，”悄宁想了想又振作了起来，“可能现代女性的友谊就体现在可以看彼此的裸体吧！”

🧡

通过对粉丝友谊的观察，新的问题意识得以产生。对与既定情境相关的行动主体而言，“去”和“在”逐渐变成了两件事。“去”某地当然是便捷的，“存在”于某地却不尽然。如果可以用海德格尔的语言解释，这或许就是现代生活方式与“诗意地栖居”之间的鸿沟。一方面，友谊的联结随着具体事件构建起了看似宽广的网络；另一方面，事件中的主角却在每个坐标点之间轻巧地滑过，难以与某一地点产生更深远的联系，或者某一种“历史感觉”。这让我们看到，就情境的“置身—启动”模式而言，其有效性也在不断遭受挑战。

不过，尽管粉丝们的表现在通常情况下不会超过游戏场域中所发生的的一切，但在追逐这场游戏——流量时，一场更加宏观的现代资本的游戏也在世界版图内展开。工业——尤其是娱乐和文化工业的财富在迭代和流转。而唯有面对更宏大的背景时，个体的选择才有所依托。我们看见国内娱乐市场的发展渗透着世界娱乐资本在过去几十年内的经营样态，又在最近十年逐渐形成了滋养“饭圈”生态的土壤，而这种生态时常是反逻辑的。本文的核心事件就是一个例证：视频平台为了开拓海外市场而在海外举办粉丝见面会，但最终，这些见面会的门票还是经过一系列的运作回到了本国粉丝的手中，且使粉丝群体付出了过度的代价。

同时，技术的发展让人们开始再度关注身体。在本文的案例中身体的切近不会必然带来更大的情感满足，而较远的物理距离的却可能带来截然相反的效果，粉丝们在机场、酒店和赛博空间的遭遇都可兹参照点。但同时，身体的在场也成为既定场所中的变量，让真实的际遇可能藉此发生——即便是在技术媒介能够将真实功能置于虚拟物上的今天，具身化的感受也依然能够启发人与他者之间的关系这是我们应该通过技术之镜看到的。

【附录】隐藏的编年史

1920年代 美国娱乐和航天工业汇集洛杉矶
1947年 洛杉矶机场启用“LAX”为其代码，其中“X”无意义
1970年代 曼谷土地公司在曼谷北部购入1800亩土地，其价格在之后十余年间上涨了200倍
1985年 好莱坞商业和娱乐区被正式列入美国受保护的历史性建筑名单
1985年 日本制作人秋元康创立女子团体小猫俱乐部
1989年 曼谷土地公司创始人之子从香港回国继承家业
1989年 韩国SM娱乐有限公司创办
1990年9月27日 曼谷打败台北和雅加达，成为唯一一个4次承办亚运会的城市
1997年 亚洲金融风暴引发泰国房地产泡沫破碎，Muang Thong Thani 项目搁浅。同年香港回归
1998年 Muang Thong Thani 综合体育馆交付，曼谷亚运会开幕
2009年7月8日 由秋元康创立的日本偶像女子组合AKB48第一届选拔总选举成绩发布
2010年6月23日 悄宁在百度日剧吧被素不相识的网友发贴告白
2014年12月3日 韩国SM公司男子组合EXO参加2014MAMA亚洲音乐盛典，获得“最佳男子团体”等4项奖项
2015年6月中上旬 艾夕和AA在中国河北某酒店外与演员S相遇
2016年1月22日 由韩国M-net推出的选秀真人秀《PRODUCE 101》开播
2018年4月6日 中国爱奇艺出品的偶像竞演养成类真人秀《偶像练习生》收官，男子组合NINE PERCENT出道
2018年4月11日 中国男子组合 NINE PERCENT 抵达洛杉矶机场，月亮狗初遇小L和M仔
2019年6月27日 中国网络古装仙侠剧《陈情令》在腾讯视频播出
2019年9月20日-22日 韩国SM公司男子组合EXO “EXplOration”世界巡回演唱会泰国站在曼谷IMPACT ARENA Muang Thong Thani 举办
2019年9月21日 “《陈情令》主演泰国粉丝见面会”在IMPACT ARENA Muang Thong Thani 举办，悄宁、艾夕、月亮狗、富贵、铁柱桑第一次线下聚会
2020年2月27日 中国演员肖战（《陈情令》主演之一）的粉丝与亚文化粉丝群体发生冲突，导致网站AO3在中国大陆“被墙”，肖战被亚文化粉丝群体抵制
2020年11月18日 韩国真人秀《PRODUCE 101》系列制作人安俊英因涉嫌从演艺企划公司处受贿3600多万韩元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
2021年5月8日 中国人民网评饭圈倾倒牛奶“打投”事件，涉事真人秀《青春有你3》录制持续暂停
2021年6月15日 中国网信办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清朗·‘饭圈’乱象整治”专项行动
2021年7月31日 铁柱桑年少偶像，原EXO组合成员之一因涉嫌强奸罪被刑拘

陈天琪，中国美术学院当代艺术与社会思想研究所博士在读的第四年，正尝试向一名学者型粉丝转型。

参考文献
Wikipedia, Impact Arena. (2021-10-07) https://www.hmoob.in/wiki/Impact_Arena
吉奥乔•阿甘本，论友爱[M].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7-3.
希尔德·海嫩，建筑与现代性[M]. 商务印书馆, 2015.
W·J·T·米歇尔, 马克·汉森, 媒介研究批判术语集[M].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