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小洲艺术节:野生动物园
| 2010年12月01日
和所有文化资源分配不均的城市一样,最有活力的艺术场所常常散落在城市的边缘,过去是老老实实的果园水乡的小洲村如今因为小洲艺术节热闹起来,成功举办了三届的小洲艺术节已经是广州最有活力的艺术民间节日,成为当地艺术家、美院学生、年轻策划人等各种艺术青年低成本的实验地、游戏场。艺术节像一个巨大的文化超市,选择众多,文艺青年喜欢声态音乐节多于当代艺术的展览,刚入学的美院学生怀着兴奋的心情揣摩如何参加下一次艺术节,游客则爱逛创意去赶集和插画展,喜欢在小洲的老建筑前面拍照留影而不是观看里面的展览。
可以预见富有狂欢精神的小洲艺术节的将来是会拥有更多的群众支持和商业前景,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在多媒体单元中发现有几个水平相当不错的展览。如曾伟峰策划的“亚热带”展示了广州本土年轻一代绘画创作者的新面貌,艺术家冯立培策划的“我,是谁”当代艺术展探讨了艺术家之间合作的可能性。位于小洲村礼堂内的“特别项目一种状态”在策划理念和作品选择上都成为艺术节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展览,策展人张嘉平的阐述文字成为特别引人遐想的开篇,文字讲述一位48岁的策展人与年轻女助手之间的一小段暧昧的故事,而策展人正是受到这段风流的经历启发想到了本次展览的主题“特别项目一种状态”,这也许是策展人大胆地写出了自己的经历(但他本人是一位年轻的帅小伙儿),也许他在讽刺艺术圈中的潜规则,或者他真的只是在描述某一种状态而已。展览中的作品充满了未知的刺激,这并不是说作品看不懂,而是指作品并不过分强调其视觉性,观众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阅读、体验和参与其中。宋拓的作品《新鲜的重量》位于礼堂的大舞台上面,他根据几种植物(香蕉、菠萝、雪梨等)的生长高度,用不同颜色的氢气球将这几种植物悬置于它们正常的生长高度,随着时间的流逝,水果不断腐烂,氢气球也不断漏气,悬置的水果高度也随之变化,最终掉在地上。艺术家Frank Gerlitzki将一盏明亮的照明灯放进超市购物车中,打在墙上的阴影强而有力,路过的观众有着被光影牢狱围困的错觉。周钦珊的作品《失语症患者》用皮毛置换了研磨器中的铁质摇轮,作品不禁让人想起上世纪30年代超现实主义女艺术家Meret Oppenheim的作品《皮毛覆裹的杯具》。现场还展示了各个艺术家的手稿、方案等,也许涉及低成本制作的考虑,艺术家在日常生活经验中生发出的想象成为这个展览的集体创作的趋势。
在艺术节的独立影像周单元,策划人与香港艺术中心合作邀请了第十五届ifva的六部获奖影片导演连同作品到小洲进行播放和交流,有趣的是在放映期间,恰好遇到正在广东美术馆进行交流项目的台湾国立美术馆馆长、策展人和艺术家他们正以极大的热情参观小洲艺术节,这似乎预示了小洲艺术节未来有着与更多外地交流合作的机会。
对小洲艺术节的关注同时也是观察广州艺术生态的一个契机。事实上,小洲艺术节的草根精神和原生态面貌并不是由于策划人陈乾和阙正刚自觉地拒绝各种资本介入,相反,他们毕业后坚持做了三届小洲艺术节,每年都需要为艺术节的几万元运作资金四处奔走。小洲艺术节在某种程度上也契合了广州当代艺术事件的偶发性,试想如果哪天这两位艺术节的策划人撒手不干了,难以想象有谁可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吴建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