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一位化名“入侵者”的法国街头艺术家现身香港，他标志性的马赛克小黄人形象很快便出现在市内的好几十面墙上。其中很多在一夜之间便被清除，余下的也于一周以内被铲除并用砂覆盖。今年五月，记录下这个秘密的艺术创作过程的影片作为“法国五月”文化节的一部分在中环元创方展出。尽管作品未必还能收获其之前所取得的热烈反响，但街头艺术家们仍在不懈地尝试摸索公共场所与私人空间的界限。

涂鸦通常被视作一种叛逆的艺术形式、有时甚至被视为一种违法的行为——因为它挑战了私有财产这一概念。它否定私有化和支配权，占用着城市里的公共区域——它是一种民主的艺术形式，任何人都可以接触到它。再不济，涂鸦也与新自由主义的发展理念契合，披挂资本名义填充城郊大片的不毛之地，从而加速拆除与重建。

1989 年，大都会运输署规定禁止在地铁内涂鸦，同年，华裔艺术家马丁·黄却在纽约的东村建立了美国涂鸦博物馆。当马丁·黄开始他的涂鸦收藏时，涂鸦还是一种边缘艺术形式。马丁·黄喜欢叫这些作品“喷涂的象形字”，它们证明了空间被利用的无限种可能性。2014年，展览“作为画布的城市——马丁·黄收藏的涂鸦作品”这个展览向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纽约致敬——那个下东区等区域还未被中产阶级化和城市发展彻底改头换面的纽约。尽管这些作品在搬入展厅时便已切断了其存在的语境和含义，却恰恰反映了开发商与执法者们是如何成功将城市转化为精英和特权阶级的领地的。

文：凌明
翻译：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