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件艺术品与二十五年
| 2010年08月01日
《Parkett》展览为什么在新加坡泰勒版画研究院(S T P I)做非常合适?理由很多。但最令人心悦诚服的一条是,一家从本质上说是艺术杂志的机构与另一家从本质上说是印刷工坊的机构能够通过版数作品及其包含的复制概念达成自然的联合。“两百件艺术作品与二十五年”与S T P I 之前的展览不同,其关注点不在印刷本身,而在呈现与瑞士著名当代艺术杂志《Parkett》的创造理念和使命密切相关的艺术作品。《Parkett》自1984年发行第一期以来,一直致力于“制造一个直面艺术的载体,内容不仅包含艺术报道,也包括艺术家的原创作品。”这次展览是为庆祝《Parkett》创刊二十五周年而做,一共收录两百件作品,全部展览空间只有一层楼,尽管如此,现场毫无紧张局促之感,相反倒透出几分精致和轻快。展出的都是版数作品,每一件规格都与杂志大小相称,所以观众看展览感觉就像顾客在逛某家经过精心策划的美术馆商店或古董店。
新加坡本地与国际当代艺术的接触还在努力与国际话语接轨,在这种情况下,本次展览就是一个展示国际大腕作品的绝佳机会,展览名单里既有达米安·赫斯特、翠西·艾敏、路易丝·布尔乔亚,也有安尼施·卡普尔、艾未未、杨福东等亚洲大牌。虽然上述艺术家在西方现当代美术馆展览上或许已是老面孔,但要在新加坡的画廊里看到还是相对比较困难,可能新加坡双年展除外。就此而言,起始于日本金泽2 1世纪当代美术馆的《Parkett》展览刚好填补了岛国的这块空白。鉴于上述语境,本次展览带有某种说教意味就多少可以理解。展览目的似乎是教育新加坡观众学会读解那些原来被认为高不可攀、深不可测的当代艺术实践。有时,这种目的性过于明显,甚至到夸张的地步,特别是那本名为《思想》的小册子,以提问的方式指导理解,简直近于居高临下的教诲。展出作品可能让业余观众感到比较亲切,例如道格·艾特肯的镜像风筝、丹尼尔·布伦的条纹桌布,多米尼克·冈萨雷斯-福斯特十二年十二个月的日历,同时覆盖多种媒介,包括摄影、素描、录像、雕塑、声音艺术。其中最出彩的是托尼·奥斯勒《说话的光》,一间只有一只灯泡照明的房间,灯泡的明暗随着艺术家声音的断续变化。展场设计令人联想到生活空间,不同区域依次被命名为工作室、游戏室、衣柜、城市和花园,有意识地通过前卫手段消弭艺术与生活之间的距离。如果这种日常家居的修辞手法是为了更好地表明《Parkett》版数作品让人买得起又便携带,那么它并没有对观众说清楚这些艺术作品是如何与其所在的具体单元联系起来的。S T P I明亮通透的空间为很多参展作品里大不敬的幽默提供了氛围上的支持,但“游戏室”里杰夫·昆斯充满嘲讽意味的《气球花(黄色)》和菲力克斯·冈萨雷茨-托里斯八张纸上丝网印刷的广告牌并置在一起,这就让对艺术稍有了解的观众忍不住绝倒,这样的理解太生硬了。
展览很好地利用了近年可收藏艺术书的走俏趋势,但作为《Parkett》发展史的回顾展,它还应该可以容纳更多的历史信息,更清楚地阐述这些艺术家、作者和出版商合作过程中的互动与协商关系。我感觉,这些工作大部分还留待观众通过他们自己阅读杂志及其艺术作品来完成。 陈韦纯